照片是時光的容器承載生命故事,讓每個告別都是最後的禮物:殯葬業的溫度實踐者|單程旅行社・社長 郭憲鴻
2025-06-26

在台灣殯葬界,有一位不尋常的生命教育實踐者,穿梭在告別式現場,以「活著真好」作為自己的墓誌銘。身為殯葬二代,卻堅持當個反骨的創作者;面對死亡時刻,他選擇以溫暖而不是哀戚來擁抱生命的完整。他是郭憲鴻,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「小冬瓜」。
自小在殯葬現場長大的他,不只繼承了父親的專業,更傳承了一份獨特的生命觀:在看見無數告別後,更要珍惜當下的相聚;在經歷眾多遺憾後,更要勇敢活出生命的厚度。2013年,父親離世成為他生命的轉捩點。從此他不只是殯葬服務者,更立志成為一位讓死亡不再可怕的生命教育推動者。
透過「單程旅行社」,他嘗試將最深沉的生命課題,轉化為最貼近人心的溫暖對話。在他的理念裡,死亡不是終點,而是一趟單程旅行;告別不是結束,而是愛的最後表達。十年來,他用影像、文字、行動,持續實踐著一個信念:讓每個人都能從容面對生命的完整樣貌,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。
活著真好:一位生命實踐者的告白
「活著真好」這句話是我父親留給我最寶貴的禮物,也是他用一生體悟出的人生真諦。這簡單的三個字,時時提醒著自己:生命只有這一次機會,所以要珍惜每一次呼吸,感受每個當下的美好。如今,這句話不只作為單程旅行社社長的墓誌銘,更是謹記父親走向生命終點時的最後遺言,以及他想傳遞給我的生命智慧。
如果你問我,不考慮家族因素,最想做什麼?「攝影師!」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。其實從小我就夢想成為一個藝術家。我熱愛創作,特別是那種從無到有的過程,當看見自己的作品能為他人帶來啟發,或是改變他們看待事物的角度時,那種成就感格外讓我著迷。這份熱愛,某種程度上也來自我從小對生命的理解——我們終將一無所有,正因如此,我更渴望能在生命中留下些什麼。在我的人生軌跡裡,成為一個創作者始終是最令我心動的選擇。
關於身分認同,我有著自己的思考。我知道,在很多人心中,提到殯葬業,第一個想到的還是「小冬瓜」這個名字。但我很慶幸能找到不同的管道,去訴說本業之外的故事。比如說我的YouTube頻道,讓我能用影像作為媒介,傳遞理念,改變人們思考的方式。面對死亡這個課題,我深信沒有標準答案,每個人都要在這個議題的光譜中,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位置和解釋。
每次收到觀眾的回饋,我都會被深深觸動。有人因為我的影片開始和家人討論死亡,有人找到勇氣去面對這個課題。創作的路上確實時常遇到挫折,有時也會被流量數字所困擾。但漸漸地,我明白了:那些數字背後都是真實的人、真實的家庭。當我的作品能幫助一個家庭展開對話,或讓某個人釋懷過去的遺憾、與苦難和解,這份使命感就成了支持我繼續前進的動力。作為一個創作者,能成為觀眾探索生命意義的起點,這是我最大的榮幸。
聽過最大的遺憾不是未完成的事,而是一生都在滿足別人的期待。
過去華人社會總是看待「死亡」都帶著沈重的心情,我們相信有更多值得探究的多元可能性。「死亡提醒我們生命的有限,也因為有限,而顯得特別珍貴。」許多臨終者最大的遺憾,往往不是未完成的事,而是一生太過專注於滿足他人期待,卻從未真正停下來問問自己: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?死亡教會我們以終為始,提醒我們及早認識自己、探索自己,活出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。
接手殯葬業並非本意,那是來自父親和外界的信任,既是祝福也是枷鎖。
接手家族殯葬事業主要來自父親和外界的信任,對社長而言既是祝福也是枷鎖。站在這個位置,也許不需特別努力就能獲得認同與支持,但代價是必須暫時放下真實的自我。
「這五六年來,我一直在努力探索,試圖找回那個完整的郭憲鴻。」
在工作中目睹太多生命驟然離去後,開始不斷自問:「如果今天離開的是我,我會有什麼遺憾?」這個問題促使他開始認真探索自己的身份認同:郭憲鴻到底是誰?郭憲鴻想做什麼?在過去五六年間,他一直在努力探索,試圖找回那個完整的自己。投入 YouTube 創作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自我探索。我們深知生活在社會中,人們不可能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期待,無論是對家人、對觀眾,還是對社會。
關鍵不在於完全做自己,而在於不要徹底忘記自己是誰。
「過去的我,99%是小冬瓜,只有1%是郭憲鴻。」他說道。透過創作頻道,開始找到了一個平衡點:可以繼續扮演好小冬瓜的角色,同時慢慢找回那個幾乎被遺忘的自己。家族的影響初期確實像個框架束縛著他,但正是因為在殯葬工作中不斷面對死亡、面對遺憾,才讓他領悟到尋找真實自我的重要性。
對郭憲鴻來說,這是個漫長的旅程,就像拼圖一樣,需要一片一片慢慢拼湊。當問自己「你到底要什麼」時,答案往往並不清晰,因為那個真實的自己已被遺忘太久。而西裝,作為小冬瓜的標配,始終代表著專業、穩重的殯葬從業者形象。
「今天來到 HOLO+FACE 拍告別照,是規劃屬於自己的告別式,因此我不想以小冬瓜的身份離開,而是要回歸到最真實的自己——郭憲鴻」。
西裝作為小冬瓜的標配,一直代表著專業、穩重的殯葬從業者形象。然而,當他今天再次來到 HOLO+FACE 拍攝遺照時,卻做出了不同的選擇。那個從小就帶著叛逆精神的郭憲鴻,即便在殯葬界闖蕩,也不安於現狀,總是在挑戰傳統,嘗試與環境衝撞找到新的可能性。這源自他內在的搖滾魂,那個曾經玩樂團的青春印記從未消失,有點反骨、有點叛逆的本質始終存在。
「今天選擇這件白色皮衣,不只是對應溫暖的主題,更是一種宣告。在 34 歲這個人生的分水嶺,我終於找到了平衡:小冬瓜依然存在,但郭憲鴻的個性也將更多地展現在未來的人生舞台上。」
他進一步表示:「現在的我找到了平衡,能夠自在地在小冬瓜與郭憲鴻這兩個身份間切換,不再感到糾結。我很清楚知道小冬瓜能做什麼,也明白郭憲鴻想做什麼。我相信骨子裡的反叛精神,並不與呈現溫暖的形象相衝突。」對他而言,這種反骨更多是一種對世界保持懷疑和挑戰的態度。因為生命的有趣之處,正在於沒有標準答案。即使在探索過程中撞得滿身傷痕,那些傷痕也都是珍貴的人生印記。他深信人們需要自己去嘗試、去碰撞,因為這些經歷才是真正難能可貴的人生體驗。
「也許人生就像追劇,知道結局是怎麼樣就不好玩了!」
如果你能透過算命精準預測你的人生軌跡,那該有多無趣!人生最動人的部分不在終點,而在那些未知的過程。沒人能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麼,或許一個意外就改變了一切,連寫下墓誌銘的機會都沒有。正因為如此,與其執著於結果,不如珍惜當下,好好享受每一個過程。
讓告別不再可怕:單程旅行社的溫柔革命
人生是一趟單程旅行,既然無法重來,那就更要好好享受沿途的每個風景。
「單程旅行社」這個名字的巧妙之處,在於將人們最恐懼的「死亡」符號,與最嚮往的「旅遊」意象結合。我希望藉此改變人們看待死亡的態度,讓它變得像規劃旅程一樣自然。這個名字不僅反映了我對死亡與喪禮的態度,更深層來說,它呼應了整個人生的本質:每個時刻都是獨特的單程旅程。即使回到相同的地方,遇見相同的人,在相似的天氣下,那種感受也永遠不會重複。這就是人生的美好:每個經歷都是一次性的,無法複製的珍貴時刻。
過去的事情,無論好壞,都已成為過往。我們能把握的只有當下,能追求的是尚未到來的未來。這是生命的本質:每個當下只有一次,過去就不再重來。然而在社群媒體的時代,人們常常陷入完美主義的陷阱。我們看到的都是精心修飾後的完美結果,卻看不見背後的不完美過程。這讓許多人給自己太大壓力,覺得不夠完美就不敢展示,不夠完美就感到羞愧。但其實,不完美又如何?那些不完美的過程,正是構成真實人生的重要部分。
「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,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事,我不知道我還能為我的家人做什麼事」——這種種未知,成為現代人面對死亡時最大的恐懼。
相較於上一輩,甚至上上輩的人們,他們從小就在環境薰陶下擁有堅定的信仰,即便面對親人離去時會感到悲傷,卻能在信仰中找到慰藉,相信「他們一定到了一個很好的地方」。但現在的年輕人往往缺乏這樣的精神寄託,當面對摯愛離去時,總覺得這一別就是永恆的斷絕,那些未完成的承諾、未能彌補的遺憾,就這樣成了永遠的心靈重擔。未知與信仰的缺失,構成了現代人面對死亡時最大的兩道難題。
殯葬工作最大的啟發:有時要透過別人的遺憾,才能看清自己生命中需要珍惜的部分
作為殯葬從業人員與家屬接觸的時間雖短,卻有機會看見他們最真實的一面。「在我們面前,他們不需要維持平日的人設,可以卸下偽裝。我們像是一個特殊的垃圾桶,承接著他們最深層的情緒與遺憾。」雖然始終是陌生人,有些故事仍深深撼動我們。「最近有位先生在太太離世後才驚覺,這一生太太永遠是他的後盾,無條件支持他的每個決定;反觀他自己,卻總是拒絕太太的請求,台體啊離開後才開始反思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伴侶。」
當天葬禮結束回家問了太太:『你有什麼夢想?』把她問得一愣。我說:「我們結婚這麼多年,你總是支持我追逐夢想,當我的靠山把家裡打理得很好,讓我能任性地做很多事。但我卻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,從未停下腳步問問你的夢想是什麼。
每一場告別都像一本獨特的人生傳記,透過他人的遺憾,教會我們如何更好地活著。那些未完成的心願,時時提醒我們:「是否也正忽略了生命中重要的事物?這就是葬禮的魔力。」
但即便從小在殯葬業長大,我依然在父親離世時感到手足無措。我懂得治喪流程,懂得如何為逝者清洗、化妝、著裝,卻不懂該如何面對醫療的抉擇。當醫生問我是否有勇氣放手,讓父親安詳離去時,我無法堅定地回答。父親離世後,那些未交代清楚的事務,讓我們花了多年在法院來回奔波。這些經歷讓我明白:即便是殯葬從業人員的兒子,面對至親的離去時,仍會感到徬徨無助。但正是這些困境,讓我更深刻體會到提前準備的重要性。
有人說「人走了就走了」,表面上看來瀟灑,但這種態度我既認同又不認同。認同的是,當人真的離開時,或許世間的紛擾確實與我們無關;但不認同的是,留下來的人要面對的痛苦與困擾也都是真實的——這點我深有體會。我不知道死後是否有靈魂、是否有輪迴,因為我還沒有死過。但我知道的是,我不想讓家人承受我曾經歷過的那些困擾。
有一部日本紀錄片《多桑的待辦事項》講述一位退休公務員在罹癌後,如何用他一貫條理分明的態度,細心規劃人生最後階段。展現了每個人都需要面對死亡的勇氣,也深刻探討了「終活」的意義—— 為自己妥善安排後事,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減輕留下來的人的負擔。「我覺得這個方式有機會給家人很大的力量繼續往前走,所以我也開始自己的準備。」
「我想要創造一個讓人不害怕死亡的世界」
一切始於一張簡單的A4紙,上面列著我離開後可能給家人帶來的種種困擾:貸款怎麼辦?公司怎麼辦?員工怎麼辦?起初,我沒有任何答案,只是把問題一一列下。隨著時間推移,我慢慢填補每一個空白,從文件到遺照,從壽衣到後來的單程行李箱。
其實我不只是個殯葬業者,我追求的是創造一個讓人不再害怕死亡的世界。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在面對死亡時,不僅不感到恐懼,還能從中獲得智慧與成長。這個願景具體落實在「單程行李箱」的概念裡:當我的心跳停止,身體冰冷地躺在那裡,無法再用言語或行動去安慰家人時,我希望他們能在打開那個行李箱時,透過我精心準備的每一份文件,感受到我的溫暖。這是我能為摯愛之人做的最後一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超越照片的告別:當告別照不再是冰冷的證件照
從小在靈骨塔看到的遺照給我留下深刻印象:一排排證件照式的遺照,每張都是瞪大眼睛、不露齒、表情肅穆,散發著一種驚悚的氣氛。直到長大後,當看到一些離世長輩的遺照時,常會感到困惑:明明是個外向開朗、總是帶給大家溫暖的伯父,遺照卻呈現出一種肅殺的氣息。這讓我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:遺照不該只是一張照片,它應該能夠真實呈現逝者的個性與生命樣貌。
2010年前後,日本電影《送行者》的影響,加上數位相機的普及,開始改變了華人對遺照的觀念。當時口袋型相機的興起,讓拍照變成一件隨手可做的事,人們開始有更多生活化的照片可以選擇。越來越多家屬選擇用生活照當遺照,而不是傳統的證件照。這種轉變讓我更加確信:證件照式的遺照根本無法代表逝者的真實樣貌。當把兩種照片放在一起,那種反差實在太明顯了——一張是制式化的模板,另一張卻能真實呈現那個人的生命光彩。
在思索什麼是一張好的告別照時,可以從一個人的表情、神情、樣貌、服裝、風格、色調去安排,因為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向,這張照片是否有符合這個人的個性和性格。就像今天這個拍攝,從西裝要不要穿、要選擇黑背景還是灰背景,每一個符號的選擇,都在決定要在大家心目中留下什麼樣的印象。我是要展現一個很酷的形象,還是呈現一個溫暖外向的樣貌?這些都是我在選擇中想要傳達的image。它或許不代表完整的我,但這是我想要留給大家的一個念想,一個正向的能量。
喪禮是哀傷的,整個過程讓人感到苦悶。但當親友們在靈堂上香時,看著遺照,能讓他們會心一笑說:『這張照片選得真好,這就是他。』這樣的時刻,往往能給活著的人帶來一絲慰藉。我記得父親離世那年,我為他挑選的照片,神情中帶著他一貫的臭屁囂張,每個來弔唁的人都說:『這就是他的樣子。』這些經歷讓我深深體會到,認真思考自己要留下什麼樣的形象給摯愛親朋,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
為自己準備好遺照,是對家人最深的體貼。
當親人收到噩耗時,已經悲痛不已,還要面對大小事務的處理。當禮儀師問『要用哪張照片作為遺照』時,對在世的人來說,這是多麼沉重的抉擇。生前拍了無數照片,卻要在最難過的時刻,替摯愛選擇一張最能代表他的照片。所以我特別珍惜今天拍攝的這組照片,打算將它們收進我的『單程行李箱』裡。這樣當那一天到來時,家人只需打開拉鍊,就能找到我最滿意、最想留給他們的模樣。這不只是一張照片,而是我能為至親預先減輕的一份心理負擔,是我還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份體貼。
為自己選擇一張理想的告別照,你必須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,清楚知道想傳遞什麼樣的訊息給他人
選擇理想的告別照,其實也是一趟認識自我的旅程。我常用『周哈理窗』理論來思考:當你對自己的認知,與他人對你的認知重疊得越多,你就越了解真實的自己。我建議大家可以先列一張表:在父母、配偶、孩子、同事的心目中,你是什麼樣的人?也許你是樂觀積極的、想法很多的,同時也是盡力陪伴家庭的。從這些描述中,找出那些既是別人認同、也是你認同的特質,那往往就是最適合透過告別照傳達的形象。就像今天,我告訴攝影師想傳達溫暖的氛圍,這樣的溝通雖然不一定能給出具體指示,但至少能確保最終成品不會偏離我想呈現的方向。
每年重新選擇告別照的過程,都在提醒我們生命的變化與成長。2022年、2023年、2024年的我都不一樣。今年的我,是個34歲的創業者,養育兩個孩子,想要認真對待自己,放下過去的包袱與枷鎖,追尋真實的自我。為每個階段選擇一張最能代表當下的照片,就是在為人生的不同篇章,留下最真實動人的註腳。
規劃人生最後一程,不只是準備遺照,還包括思考誰是我們希望來送別的人。這個體悟來自我父親離世的經驗。他生前只說『不要打擾別人』,卻沒留下想邀請的名單。當噩耗隔天傳遍全世界,我翻著父親手機裡一千多個聯絡人,卻茫然不知該通知誰。那時我才驚覺,身為子女的我們,往往連父母最親近的朋友都說不出幾個。誰是他真正的摯友?誰是他寧可不要出現的人?表面的熱絡背後,或許藏著更複雜的情感。這些困擾讓我明白,提前準備告別式名單,不只是為了自己,更是為了不讓至親承受這份無助與徬徨。
生命的告別不僅關乎逝者,更是為了減輕生者的負擔——籌劃自己告別式的深刻體悟。在規劃容納50至80人的場地時,開始審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連結。
三年來定期檢視告別式名單的過程,重新看見人際關係的流動本質。曾經親密的夥伴,可能在歲月中悄然遠去;意想不到的貴人,或許早已失去聯繫。這些變化印證了日本「一期一會」的智慧——每次相遇都應視為獨特而珍貴的緣分。
整理「單程行李箱」不只是為了減輕家人的負擔,更是一趟深入的自我探索之旅。在名單的增刪之間,人們得以看清自己真實的人際網絡與情感歸屬。有一次驚覺無法聯繫上曾經影響他至深的小學老師時,促使他重新思考關係的維繫。從馬斯洛需求層次來看,殯葬服務超越了基本生理需求,觸及更深層的社交連結。人生的喜怒哀樂多源於人際互動,而健康的關係品質往往比數量更為重要。每個人的社交需求不盡相同,關鍵在於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互動方式。
最動人的是他與父親的故事。那張在他人告別式上倉促拍下的合照,竟成為父子最後的影像紀錄。這提醒人們:生命中往往看不見「最後一次」的註腳。因此,每次相聚都值得用心對待,每個當下都該好好珍惜。面對死亡的準備,實際上是為了更好地生活。透過審視生命中的連結,我們不僅能為摯愛減輕未來的負擔,更能活出更有意義的人生。
照片是溫柔的生命實踐、是對當下美好的致敬,亦是對未來的一份禮物。
拍照是一件美好的事,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哪一次會是最後一次。它不只是凍結時光、留下樣貌,更是為未來預存一份回憶。我常跟大家分享,如果覺得生命教育太沉重,心理規劃太複雜,這些都可以暫時放下。但有一件事,我真心懇求大家——多拍照。不一定要拍自己,可以是當下的環境、氛圍、場合,把快樂和幸福的時刻都留下來。這些影像就像是為未來存下的希望種子。當人生步入暮年,這些凝結的時光會成為最好的慰藉,提醒著我們:生命曾經綻放過如此燦爛的光彩。每一張照片都是對生命的一次確認,見證著我們在世間留下的幸福足跡。
透過鏡頭,我們不只記錄外在的風景,更在保存內心深處最溫暖的記憶。這或許就是最溫柔的生命教育——在當下珍惜,為未來預藏一份美好的回憶。